众人顿时起了喧哗,纷纷扬声反驳,只是在太子殿下一个眼神扫来时,立刻噤若寒蝉。
萧寒烨静静地听着,神情显得饶有兴味,也不知信了还是没信,反正被提及的那些门派都吓得心惊胆颤,生怕太子真的追究起来。
岳舵主念了大半个时辰,口干舌燥,环视一圈,视线最终落在萧寒烨身上:“都说正道向来侠义心肠,实则多是伪君子,表面满口仁义道德,背后却是一肚子男盗女娼,太子殿下,正道虚伪,可比磊落的邪道更可恨,难道不该先剿灭吗?”
华山派的掌门心虚地瞄了眼萧寒烨,厉声呵斥:“少在这儿妖言惑众,焚火堂这些年沾了多少人的鲜血,否则魔教第一的名声是如何来……”
话到一半,被太子殿下拍了一掌,险些吐出口老血,只好颤巍巍闭上了嘴。
萧寒烨并没多说什么,摆手示意玄虎卫将俘虏都押下去关好,岳舵主惨遭五花大绑,嘴里还在声嘶力竭地大喊着“我不服我不服”。
事情闹到这种地步,萧寒烨也不可能真的坐视不管,但毕竟统辖着整个江湖的是武林盟,不可无视,该给的面子还是得给,况且若是事事都得朝廷解决,还要武林盟有什么用?
文仕柘也想得明白,管理的江湖成了这样,还被魔教当众拿出来说,已经足以令他颜面扫地,于是连连向萧寒烨保证,等此间事了,定然将正道武林重新整顿一番。
善后的工作有武林盟去处理,萧寒烨先行离开,到客栈时已是半夜,沈庭珏立刻凑过去,逼着他灌完一大碗药。
萧寒烨苦得想吐。
“不许吐,这一碗可价值万金,碗底都得舔干。”沈庭珏拿了颗麦芽糖在药碗里头来回抹了几圈,沾着残余的药汁,往萧寒烨嘴里一塞:“吃颗糖就不苦了。”
哎,为了自已的后半生幸福,真是下了血本。
萧寒烨头一回吃到这么苦的麦芽糖,心力交瘁,不想说话,洗了澡便上床调息内力去了。
翌日,沈庭珏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身边的人起了身,立刻清醒了些,伸手抓住一角衣袖:“殿下要去哪?”
萧寒烨穿衣服的手一顿,转过身看他:“杀人,去么?”
沈庭珏立刻爬起来:“去。”
“想得美。”萧寒烨将他给按回被窝里:“乖乖躺着,哪儿也不许去,孤回来后给你带吃的。”
沈庭珏“哦”了声,拉高被子,只露出一双乌眸,睫毛微垂,显得乖巧又温顺。
萧寒烨不由多了他两眼,眸光微眯,伸手把被子拉下来,自觉看穿一切:“你在打什么坏主意?”
沈庭珏眨了眨眼:“嗯?”
不是叫我乖乖躺着吗?我听话也不行?
……哦对,殿下喜欢母老虎来着。
沈庭珏想了想,觉得这人设也不难演,于是酝酿了会情绪,怒掀被子,抓起枕头朝太子殿下拍过去,拳打脚踢,野蛮劲儿十足:“滚!你想带谁去就带谁去,别让我看见你!”
玄虎卫早已列队在外等候,震惊地看着太子殿下被踹出了门,衣着单薄,连鞋都没穿,格外凄惨。
有生之年能见到此等场面,简直不枉此生!
萧寒烨被丢出来的衣袍砸了一脸,倒也不恼,心说,果然还是得闹脾气看着正常。
身后隐约有笑声传来,萧寒烨凶狠地转过头,玄虎卫众人迅速抬头望天,一脸严肃。
没笑,真没笑!
沈庭珏趴在被窝里眯了会眼,听见外面彻底没了动静,这才叫来冯管家伺候他洗漱。
林阙仁接到焚火堂暗中捎来的密信,刚瞄了没两个字,就见沈庭珏带着十几个东宫暗卫,浩浩荡荡又气势汹汹,非常像是带着群恶鬼来讨债寻仇的,以至于林阙仁心肝一颤,猛地将密信塞进袖子,又下意识将这辈子做的亏心事都想了一遍,自已把自已惊出了一身冷汗。
沈庭珏一拂袖,往椅子上坐下,愤然拍桌。
暗卫分列两旁,鬼面凶煞,极其压迫感,林阙仁差点给跪下,佯装淡定:“怎么了?”
沈庭珏斜眼睨他,直把林阙仁看得头皮发麻,才冷哼出声:“我跟殿下吵架了。”
林阙仁心惊胆战半天,结果竟是这么个原因。
吵架啊,那挺好,不是一般的好,啊哈哈哈……不过你为什么一副来找我讨债的态度?
林阙仁又开始悬心吊胆,十分担心他会拿自已泄愤。
“无聊。”沈庭珏趴在桌上,闷闷道:“殿下不肯让我出门,你说,他是不是很不讲理?”
林阙仁久闻太子心狠手辣的威名,生怕被抓去塞一肚子辣椒,不敢随意挑拨,谨慎答话:“殿下也是担心你的安危。”
“我知道,所以吵架也不全是因为这个。”沈庭珏非常气愤:“主要是他不肯给我买宅子!”
林阙仁缓缓发出一个“啊”。
沈庭珏眼底充满委屈:“我想在苏州拥有一个家,但又没钱,这个小小的要求,殿下居然不肯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