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步千雪便去了花厅,并让人把管家、内禁军管事的、外禁军管事的和侍卫长都叫过来。
最先到的是就在附近的管家,步千雪问了下府里的情况,这才知道步朗自带人出去追捕后就一直没回来,带去的侍卫倒是陆续回来了不少,北房那边有姜丽安抚并无异常,府里有的药材也都送到了腾出的隔壁间,吕建一等人的住处也安排好了,还另外安排了两间房间给将领们避雨、小憩或处理事情。
步千雪听后点了点头,府中管家是位中年胖大叔,家生子出身,老管家去世后,被她母亲一手训练提拔上来的,处理这些琐事有时候比他们想的还周到,又给他安排了一些事情,便让他下去了。
管家刚走,内禁军管事的也到了,竟是位副统领,身着明光铠,铠甲在烛光照耀下泛着光,头盔上代表将领身份的深蓝色盔缨已被淋湿,脚上套着油鞋,湿脚印和铠甲不时滴落的雨水,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停下的地方。
步千雪知道这还是对方披了油衣的结果,不然就外面的大雨早就被淋透了,她刚刚从走廊走过来的,见到的当值内禁军每个人都披着由工部下面纺织司统一制作的深蓝色油衣、戴着油帽,想来对方是在门外脱了油衣、卸了兵器才进来的。
副统领停下后向步千雪行了军礼,内心却疑惑起来,心想:不是说中宫遇刺了吗?为什么中宫看上去并没有任何不适?
步千雪免了礼便开始询问起来,通过副统领的回答,她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叮嘱对方重点保护好南房及周围后,又说了些勉励而任重道远的话,便让对方退下了。
这是她跟在石忞身边学的,为上者要恩威并施,不可只一味责罚或一味奖赏,该说好话的时候也不要抠着舍不得,有时候一句好话的效果是出乎意料的。
副统领带来了两百威仪卫,已经把步府防得滴水不漏,而左旋则亲自带着部分机要卫和昌平卫的人去抓捕凶手,另一位副统领则坐镇内禁军司,毕竟宫中的防守更重要,尤其是太后、陛下和勋贵高官们今晚都在宫中。
按例,步千雪是调不动禁军的,将领也根本不会听她的,但石忞最后说的话无异于把权力交给了她,左旋又是个忠心爱国的武将,自然石忞怎么说她就怎么做,所以调这些人过来之前,她就刻意下令,到步侯府后一切听从中宫安排。
自从军中增设教务长一职后,军队除了日常训练以外,还多了一项活动——学习,而每次学习前必定要喊口号,其中有一句便是——军人的天职就是忠于陛下和绝对服从。
上司都下了命令,他们自然绝对服从,何况中宫本来就尊贵无比,听她的,只要不造反,也是为陛下尽忠嘛。
没一会,外禁军管事的也来了,是一位参谋长暂时带的队,只因军长和副军长都入宫赴宴去了,所以今天当值的最高将领就是参谋长,得知消息后,便第一时间带了陌刀营的一队人马过来,已经把府外层层护住。
他们外禁军本就有维护城内治安和守护城门等的责任,所以虽无陛下口谕或命令,但带一队人马过来参看或驰援也是符合章程的,毕竟这是当值的最高将领能无令调动的最多人马。
本来外禁军参谋长是想随便派个副将带队过来的,后来得知左大统领不仅亲自带人去抓捕,还派了副统领带队,带的还全是一等侍卫威仪卫,这才改变了主意,协同抓捕的事倒真被他派给了一名当值副将——邢博恩。
邢博恩升为副将后就不用再亲自带兵训练了,因为每个营都设有直接管理的将领,而副将的职责就是协助高阶将领,适当分管一些军事,并按轮值制在外禁军司和军营中轮回当值,正好今天在外禁军司当值。
听到中宫遇刺的时候,邢博恩是即震惊又担忧,很想跟着参谋长一起去步侯府,了解下具体情况,便主动请缨了,眼看就要如愿时,却没想到下面人报的消息让参谋长临时改变了主意,反把她派去协助抓捕。
虽然心里有点着急,也有些落差,但邢博恩还是第一时间带人去协助抓捕了,因为只有抓到凶手能给陛下一个交代。
步千雪得知外禁军是邢博恩在带队抓捕时,瞬间觉得抓到凶手的几率又大了一些,当即让参谋长带人守好大门和外围,若周围有形迹可疑之人一律抓捕,非她允许,除太后外,任何人不准放进来。
和副统领有同样疑惑的参谋长有很多问题想问,但中宫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气势也比往日凌厉,最后终是什么都没问,领命下去了。
其实,不论是内禁军的副统领,还是外禁军的参谋长,都派人打探过了,毕竟他们都很想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步侯府的人不是一问三不知,就是一问三缄其口,倒是出去抓捕的人传来一些小道消息,竟说被刺伤的人是陛下,简直荒谬!
陛下自登基后就夙兴夜寐,日日为国事操劳,不仅大力革除贪污腐败,还不拘一格降人才,也提升了他们武将的地位,尤其是实施新政后,天下百姓获利颇多,百姓莫有不盼着陛下长命百岁的。
就是他们这些武将,那也都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