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师父点了头,便接了剑细细端详,从剑身来看,与他当日所见的确极为相似,但那日打斗之中,确实也有些地方没能看清。
他试图拔剑出鞘,却发现这把剑看似轻巧,却像是嵌在了鞘中,使了劲儿也未能挪动分毫。
长琴亦帮了他一把,也是如此。
一把瞧着不过堪堪中品的灵剑,居然令她想起当初试着拔泰逢剑时的艰难。
“弟子来吧。”云渺渺走上前,握住剑柄,稍一使力,寸情铿锵出鞘,凛凛剑锋,精巧而锐利。
看着方卓诧异的脸色,步清风帮着解释了一句。
“寸情和霄明气性大了些,平日里除了师妹,连师父都难以近前,方师弟不必放在心上,既然心存疑惑,便仔细瞧瞧,莫要留下什么误会才是。”
闻言,方卓垂眸,看着膝上横陈的紫剑。
有长琴在旁,若她当真撒了谎,必定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然而,什么都没有。
长琴早已与长潋谈过此事,对于云渺渺的怀疑也打消了大半,此时不过是为了让方卓安下心来。
良久无果,方卓也不得不相信长琴所言是真,错愕地将剑交还给云渺渺,心念动摇,陷入了沉思中。
:只想再见一次的人
“你这几日,可还记得什么?”长琴问道。
方卓有些混乱,听步清风说他失踪已有数日,但于他而言,却更像是做了一场梦。
记忆是零碎的,他好像醒来过,又似乎只是错觉
步清风这几日找寻下来,也愈发焦急,好不容易等到他醒来,任何线索都可能是救回那十人的契机。
“方师弟,你可要好好想想,包括之前你为何要对旁人说起渺渺可能与魔族有所勾结一事,那是你的真心话吗?”
“师兄,且莫催促。”云渺渺看到方卓一脸艰难,示意步清风稍安勿躁,近前一步,将声音放轻了些,“莫要着急,你只需一点一点回想便可,任何你觉得不寻常的事都可以,无论是你遇袭后,还是在那之前”
她的声音温和平静,有意放缓了语速,对于此时冥思苦想,愈发头疼的方卓而言,更像是一种善意的诱导。
他断续的记忆渐渐连了起来,缓慢却真切。
“不对劲的地方我好像清醒过一次,但想不起是在那一日了。”方卓努力地回忆着。
“是在被妖邪抓走后吗?”长琴问。
他点了点头:“应当是的,我看到了很多剑,山坡上,密密麻麻的,我好像在一座山洞里”
“看到了什么?”长潋也试着为他梳理记忆,循循善诱。
方卓合上眼,仔细回想:“石头,黑色的邪气,还有一个女子躺在那,脸色很差,也不曾动弹过。”
闻言,云渺渺倏忽一怔,看向长潋:“师父,方师弟看到的应当就是我被引去的那座山洞了。”
而躺在那的女子,也不言而喻。
“女子?”长琴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事,见长潋的脸色陡然凝重起来,不由疑惑,“师兄,你可是知道些什么?”
长潋面色凝重,道:“方卓看到的女子应是一具尸体。”
“尸体?”长琴一怔,“何人的尸体?”
天虞山中怎会出现什么尸体?难道说!
“不是失踪的那些人。”长潋看出她的心思,摇头否认,“那具尸身渺渺也见过,说来或许有些不可思议,在找到之前,也并无证据,但那女子的身份多半是朱雀上神。”
“什么!”长琴错愕地看着他,“师兄,这话可不能瞎说,据传说,天之四灵数千年便陨落了于不周山,神形俱灭,不得超生,怎么可能还有尸首留存于世?”
不周山的废墟还真真切切地堆叠在西海之上,数千年来寸草不生,鸟兽退避,那等惨况,总不可能是误传。
更何况,四灵陨落后,连带着昆仑山都消失了。
神界没落,早已一蹶不振。
师兄给她的名义是上神的弟子,他的同门,可她遇上四处征战,平定八方的长潋之时,不周山大劫早已过去,她连朱雀上神连师尊长什么样子都不晓得,如今突然告诉她,朱雀的尸首重现世间,还与一个来路不明的邪祟扯上了关系,如此荒唐之事,要她如何相信?
长潋看向她,叹了口气:“我也不曾料到,但朱雀上神师尊的尸体当年的确被救了下来,我也是近来才得知,那尸身一直被存放于酆都地府,一月之前,十八层地狱突然崩裂,酆都所有鬼差忙于捉拿四处逃窜的厉鬼之际,尸身竟被盗走。
此等大祸,如今想来也着实蹊跷,时机一直恰到好处,如此缜密的安排,只怕是早有预谋。”
“可可一具尸身,还有何用?”长琴百思不得其解。
诚然天之四灵法力深不可测,但毕竟是活着的时候,即便真的留下一具尸体,还能如当年那样呼风唤雨不成?
“或许是有用的。”云渺渺眸光一沉,看着她,“传闻中的长生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