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给下一批人。
才上二楼,眼前豁然是一片摆放整齐的长桌,每个上桌边摆放着数只椅子,一切井然有序。
傅朝瑜同他们道:“这是二楼的温书区,诸位进入馆中若想想坐下抄书,可以自行选择座位坐下。”
竟如此贴心!
已经有人去那长桌旁坐下感受一番了。分明是普通的桌椅,可是摆在图书馆里总像是沾了文气儿似的,坐着格外舒服。
可惜今儿时间有限,注定坐不了多久了。
陈御史没有关注过多,反而瞥见墙上挂着不少古画。初时未当一回事,仔细看才x发现竟然还是真品,陈御史气急败坏:“这样的好画怎么能摆出来?”
傅朝瑜总觉得这人怪怪的,似乎对他们有所偏见,便道:“书画做出来不就是为了给人鉴赏传阅得么?”
“荒谬!”陈御史心疼得要命,便是要鉴赏也该让懂行的人来鉴赏,摆在这里不是暴殄天物么,“孙明达那厮也舍得?”
傅朝瑜心中门清,这位应当是孙大人同僚,还是个有仇的同僚。
且不论陈御史有什么不平,其他前来参观的人却都满意的不得了。这出图书馆,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好一千倍,一万倍不止。尤其是读书人,见到这浩如烟海一般的藏书险些喜极而泣。傅朝瑜告诉他们,图书馆是不会闭馆的,虽则今日停留时间有限,但是等往后凑热闹的人少了,他们往后可以随时前来看书抄书。
从今往后,他们再也不用羡慕别人家的藏书,再也不用为了借书翻山越岭、卑躬屈膝,国子监此举,是天下读书人之幸!
今后谁若是说国子监不好,他们头一个不答应,他们誓死守卫国子监的图书馆!
傅朝瑜领着众人在馆内参观了一刻钟,直到周文津领着新一批人上来,傅朝瑜才带着他们下去了。
然而刚行至门口,忽见那处起了争执,上回见过一面的扶风县学子吴之焕也正随着助教在拉架。
孙明达与王纪美才刚离开,几名助教显然没办法镇住场子,眼看闹得不可开交,傅朝瑜皱着眉头上前,将吵得厉害的中年男子拉开,压着火气质问:“方才没听到孙大人的话?图书馆内,禁止喧哗!”
吴之焕见到傅朝瑜,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被拉住的中年男子火气还挺大:“那你得问她,是她非要进来的!”
他对面的是位年轻妇人,因被当众冒犯,险些落泪:“我不过来这看书,有何不妥?”
“你一介女眷,不在家相夫教子反过来掺和男人的事儿,简直胡闹。这里的书你看的明白吗,只怕连识文断字都不会,非要进来故作姿态!”
妇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羞辱,气不过就想离开。
“等等——”
傅朝瑜将其叫住,今日若要让她走了,回头女眷再想进图书馆读书可就难了,他转向众人,掷地有声道:“图书馆一视同仁。并无女子不得进内的规矩。”
陈御史终于找到挑刺的点了,上回家长会他被国子监的教授训得跟孙子一般,这回岂能不找回点颜面?陈御史跳了出来:“女子以针线女红为要,便是读书也不必与男子相争,今日图书馆开馆,后头还有这么多读书人等着进馆,你们又何必为了一个女子耽误了读书人的要紧事?这些人往后可是要科考的。”
“可我瞧着你也不是个去科考的,怎么也从里头出来的,若论耽误人,你不也是其中之一?”
一道突兀的声音从人群之后传来。
半晌,皇上领着韩相公走上前,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御史:“怎么,这图书馆是专门为男子量身定做的?天底下的女子都进不得这大堂?”
偷溜出来被抓了个正着的陈御史人都慕了:“圣——”
“圣人有言,有教无类。”皇上直接打断,睨着对方,“难道你的话比圣人的话还要有道理?”
陈御史深吸一口气,后退一步:“不敢。”
傅朝瑜眼神往皇上身上一扫,很是诧异这家伙竟然还敢出现,难道不怕他翻旧账?
不过,鉴于他仗义执言,傅朝瑜倒是没有立即向他发作。
皇上扫了一眼方才闹事的男子:“都各自排好自己的队,若再闹事,这辈子都别想再进图书馆的大门!”
皇上久居上位,威慑自不必说,尚未发怒,便已让人胆颤。
方才还咋咋呼呼的男子瞬间闭了嘴。
傅朝瑜忙安排周文津将那位妇人与其他人一同带进去参观,自己则落后一步,狐疑地打量着对方。
韩相何等人也?竟与他并肩而行,可见此人身份远比他想象的要高。
皇上咳了一声:“可否移步说话?”
傅朝瑜扯了扯嘴角,将人带去了附近的茶摊。
露天的,皇上坐下之后还颇为不适,一直盯着桌上经年的污渍皱眉。想他九五至尊,除了当年征战跟在纪县落难时,还没来过这等破烂小摊儿。
傅朝瑜静静打量着他,等他嫌弃够了,才慢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