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句像是埋怨,但是谢之闵没听出责怪,他的心像是塌陷下了一块,语气也不自觉的变轻: “你不是画下来了。”
谁知青罗哼了一声: “不给你看。”
以为某人没恼,原来只是没反应过来,现在回过神了,心里的气上来了。
“我可不白看,”谢之闵笑笑,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 “用这个换,你看如何?”
青罗略分了一点眼神过去,谁知一看就忍不住了,一眨不眨的盯着: “这是什么?”
那是一根精巧的木簪,镶嵌了几颗透亮的珠子,日光下,流转着五彩的光,好看的紧,中间一个白的精纯,最是显眼。
“给我么,”青罗仰起头。
谢之闵: “喜欢么?”
青罗自然喜欢: “你做的。”
“嗯。”这根木簪本不应该那么早就拿出来给青罗,但是先前谢之闵看着青罗在树下同贾瑾说笑的样子,他忽然就想让青罗戴上它。
“那就给你看一眼。”青罗接过木簪,小跑着去屋里拿画。
看着小哥儿欢快的背影,谢之闵的心愈发柔软。
他原以为自己是没有多想的,毕竟平日里累极了,哪还有精力想什么,恨不得睡个饱才好。
可是远远看到青罗的哪一刻,他才忽然惊觉,自己原来已是满腔的惦记。
当他看到青罗身边还多出一个陌生汉子时,谁也不知道,他克制了许久才没放任自己失态。
小哥儿有多好,他自然知道,所以才想快点做出一番成就。
没一会儿,青罗便拿着自己的画过来了,谢之闵动作小心的将画展开,墨色的山茶立于纸上,仅凭着画,谢之闵都能想到花开时的美。
“怎么样?”青罗两眼希冀。
“很好。”谢之闵笑: “比爷爷教我时画的好多了。”
“真的,爷爷也教你了,那你的画呢?”青罗好奇。
谢之闵摇头,将画卷上: “早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反正也不好,没什么可看的。”
他这么一说,青罗也没再问。
一整天,青罗都黏在谢之闵后面,好不容易回来,谢爷爷本不想让孙儿在忙家里的事,可谢之闵哪里闲的住。
白耳也许久没见着小主人了,跟在两人脚边晃悠,如今它也越发大了,叫声也有了些气势,可以看家护院,倒不枉谢爷爷骨头汤饭的喂着。
这回谢之闵能待三日,只是三日过后,又不知道要去多久了。
同谢爷爷说起时,他掩去了苦,只捡着好的说,听着跟着他一起的几个汉子如此照顾他,谢爷爷也放心了些,让谢之闵此次去带些礼谢谢人家。
到了晚上,鸡也炖上了,几人蹲在院里洗菜,说说笑笑的,好不自在。
“真想就这么待下去,”贾瑾吹着习习夜风: “热热闹闹的,也没那些烦心事。”
青罗凑过去: “什么烦心事,你跟我说,”
贾瑾笑: “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
青罗不懂,但是知道拿水泼他,贾瑾躲不开,只得反击: “好啊,你趁人不备,”
两人玩闹,殃及池鱼,谢之闵同丰岩都没能幸免。
于是,春夜里,四只落汤鸡狼狈的站在院子里,衣角还滴着水,谢爷爷出来一看好气又好笑,赶着四人去换衣裳: “都是不省心的,”
贾瑾跟着青罗怕挨骂,忙一溜烟跑了,谢之闵同丰岩倒是没什么,只是也应当去换身衣裳。
两人回谢之闵的屋子,丰岩没有多余的衣裳,但是幸而他同谢之闵的个子身形差不多。
谢之闵率先脱下外衣,丰岩刚想换,谁知看到了谢之闵身后的淤青。
刚换好衣裳,谢之闵一转头,丰岩将一个小药瓶递给他,谢之闵: “这是什么?”
“药膏。”丰岩简短说了两字,见谢之闵不接又添了一句: “报酬。”
就当谢之闵借他衣裳的报酬。
谢之闵接下: “多谢。”
丰岩摇摇头,换好衣裳就出去了。
人在高兴之余,难免会忘记皮肉的伤痛,要是丰岩不说,他还真忘了自己身上的伤,要不是受伤,他这次还未必能早回。
不过也不是什么重伤,养养也就好了。
谢之闵没有辜负丰岩的好意,将药膏擦上才重新穿上衣服,还没走到院子,就听见灶房里传出欢乐的笑声。
不知谁又说了什么,将谢爷爷逗高兴了,小小的屋子里透出暖暖的烛光。
往日一切不顺心在这一刻仿佛烟消云散,些许沉积的委屈也在这一刻得到抚慰。
最是人间烟火,能抚凡人心。
桃之
“闵小子回来了,许久不见,好似清瘦了些。”宋安晨起买豆腐时正好看到在院子打扫的谢之闵,不由得笑着答了句话。
谢之闵拿着扫帚抬头,见是邻居宋哥么,回道: “哥么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