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尘子苦笑:“小奈对你来说当然重要,她克服了一切困难给予你生命,并且尽可能地保护着你。我太了解小奈了,如果现在她知道你被卷了进来,一定会非常愤怒的。”
沈吉不解地眨眼。
白尘子解释:“小奈和你外公不一样,她可不觉得血脉足以决定人的一生,而且根本就不希望你沾染到心印的事情。”
母亲的爱与苦心对于沈吉来说,始终是非常抽象的存在,他默默品味着,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但我没别的办法了,只能回来找你。我相信围绕着你的那些人,也会把你当成解决这件事的巨大希望。”白尘子很坚定,“心印根本就不属于我们的文明,它们的出现是个错误,错误是需要被改正的。”
这番话打动了沈吉,他立刻回答:“我不会逃避自己的责任,但……”
白尘子专注地看着他。
沈吉实话实说:“但馆长讲的对,个人英雄主义没有意义,解决这个麻烦靠的是大家。白姨你,秦队长,馆长,喜福会的各位,特勤部的队员,实验室的研究员,一些见过或者没见过的猎人,还有许许多多的人……每个人的努力都很重要,我只是其中之一。”
这席意外的话让白尘子露出感动且欣慰的表情,可她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宋丽娟便用围裙擦着手走到门口:“还聊呢?吃饭吧,今天是卤味火锅。”
“哇,我的最爱!”白尘子马上拉着沈吉站起来,“跟您在一起生活可太幸福了,你收我为干女儿吧!”
家庭的温暖为沈吉洗去了一身疲惫,他在年画店好好休息过一番后,几乎便已忘了学校八卦带给自己的郁闷之情,只不过对于李蜀小小的疑惑始终悬在心里,难免有些不得安宁。
晚上睡觉前,沈吉忍不住想给江之野打个电话聊聊。
结果却像心有灵犀似的,他刚拿起手机,馆长的号码却先一步亮了起来。
沈吉立刻接通,笑着问:“这么快就想我了呀?”
江之野轻笑:“虽然确实如此,但我是来告诉你一件重要事情的。”
沈吉眨眼:“怎么了?”
江之野:“星宇已经回来了,而且他的状况不太好。”
沈吉顿时傻了:“不会受伤了吧?他人在哪里?”
江之野没有直接回答,只叹了口气:“我正在接你的路上,等我到了再说。”
万万没想到,再见星宇大师竟然是医院里。
沈吉急匆匆地冲进病房,发现他果然躺在那里,而且面色极度苍白,不由担心地追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之野守在旁边解释道:“那个妙染的能量很不正常,虽然它已经受伤了,但人类想控制住它,依然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听起来应该是大师为了强行把妙染捉回,而被它搞得受了伤?
沈吉小心翼翼地走到床前。
尽管身在此处,星宇仍旧在眼睛上蒙着黑布,他的皮肤白得像雪,笑容却淡定:“没那么严重。”
然后他便费力地抬起胳膊,把枕边的一卷古画交给沈吉。
沈吉把它握到手里后,立刻感受到了非常鲜明的心印能量。
再打开画卷,果然看到了熟悉的半幅天宫图。
星宇说:“趁早把它关回博物馆,然后早些休息吧,我很快就好。”
江之野直接在旁边拆台:“他很难痊愈,人类的身体被心印直接侵蚀,所有内脏都会发生病变,寿命也会极大程度的缩短。”
沈吉僵住动作。
星宇很无奈:“我已经活得够久了。”
尽管沈吉没有与星宇父子相认,甚至一直逃避着去思考与他的奇妙关系。但这句话仍旧是极度难以承受的。
毕竟有个素未谋面的母亲已经够绝望了,难得知道父亲的存在,却还要眼睁睁地看着他死掉吗?
星宇肯定是感受到了沈吉的情绪波动,平静道:“我不是个普通人,你们应该感觉得出来。”
沈吉从前不敢也不方便打听他的事,此刻终于忍不住问:“你有那些特殊能力,是因为你是傀儡吗?”
没想到星宇却回答:“不是,因为我和你一样,也是在副本里诞生的。”
这句话江之野和沈吉都没有料到,他们不由对视了一眼。
星宇继续说:“我的父亲和母亲都是心印猎人,他们也曾误打误撞地进过那个副本。不过很不幸,我妈妈在生我时就难产死了。”
也许是过去太久了,他的语气很平静。
可沈吉联想到死掉的是自己的奶奶,难免感觉心酸。
“后来我是跟在父亲身边长大的。”星宇淡淡地说,“因为从小就有这种读心的能力,所以走上心印猎人这条路,好像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沈吉说:“所以你和我是一样的……对吗?”
星宇微笑:“你当然比我还要特殊些,你的血管里留着沈奈的血。”
沈吉若有所思,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