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子然上前几步，俯身正要挨近欧阳克。

“不要。”裘千尺脸上一片悲凉，不要命地越过穆念慈，向岳子然背后袭来，想要制止他伤害欧阳克。

岳子然身后长眼一般，长剑斜后刺去点落裘千尺手中武器，剑鞘后移，点在了她的膻中穴上，尔后俯身将欧阳克穴道点住，止住了他臂膀的流血不止。

“我已经杀了你一不怎么称职的丈夫。”岳子然回头对裘千尺说，“现在还你一个暂时还看的过去的。”

“呸。”裘千尺不屑，公孙止、裘千仞皆死在岳子然手上，她与岳子然的仇恨大了去了。

岳子然侧身闪过她的唾沫，也不多做解释，无论杀裘千仞还是公孙止他都问心无愧，

欧阳克疼痛减弱，脸上痉挛平稳下来。

“克儿……”欧阳锋心情复杂，一时半会儿不知该说些什么，尤其是在岳子然将他们父子的关系挑明后。

欧阳克回头，见欧阳锋安然无恙，欣慰的笑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我说过我不会步你的后尘。”

欧阳锋沉默不语。

“天下第一的名头真的很重要吗？”沉静半晌后，欧阳克终于问出了心中久久不能释怀的问题，“当你是我叔父的时候，我还可以理解，但换个身份的时候，我真的无法理解，你会为了这名头而不顾亲情。”

“你不懂。”欧阳锋轻轻摇头，“天下第一名头或许不重要，但在江湖的世界里。弱肉强食胜者为王。而我的骄傲绝不许我成为弱者。”

“你的骄傲难道真值得你失去这么多？”岳子然问。

“生命短暂如厮。如果当初我没有勇气走上江湖这条路，如今我还只是欧阳锋，而不是西毒。”欧阳锋轻笑，“如此看来我得到的岂不是更多？”

“记着我在段皇爷处说过的话吗？我们是一路人，你我都是骄傲的。”欧阳锋对岳子然说，“你始终认为自己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与所有人不同。”

岳子然动容，眼神疑惑的看向欧阳锋。见他指了指他自己的眼睛说：“你的眼神出卖了你。”

“在成为强者的道路上，我不择手段，在逐鹿天下的道路上，你不同样如此？唯一不同的是你找了些冠冕堂皇的借口。”

“能实现的承诺不是借口。”岳子然纠正，剑逼近欧阳锋，欧阳克却再次挡在了欧阳锋前面。

“你这是第一次让我另眼相看。不过，值得吗？”岳子然指着裘千尺，“至少现在你还有她们。”

“有些事不是用值不值得来衡量的。”欧阳克气喘吁吁的说，汗水与尘土弄脏了他的脸，“而是应不应该。”

“受教。”岳子然点头。说罢抬脚在欧阳克身上连踢几下，让他不能动弹。长剑指在欧阳锋的咽喉，却久久下不去手。

欧阳锋脸上笑容绽放：“我知道，你害怕我，但又不敢直接杀死我，西毒若这么被你刺死了，莫说天下人会议论纷纷，你师父洪七公也会看不过眼去。”

岳子然承认：“不错，不过你若如此轻易死了，难道甘心？”

“所以，让我来接你刚才最强一招吧。”欧阳锋笑，“让你体面的杀我，但那招若被我破去，可怨不得我了。”

“你若破了，自可离去。”岳子然沉声说罢，上前解开他的穴道。

欧阳锋站起身子来，扶起欧阳克，良久叹一口气说道：“无论你如何看我，我从不后悔自己曾经对你的冷落，薄情也罢冷血也罢，在成为强者的道路上始终是寂寞的。”

他亲昵的拍了拍欧阳克，说：“我希望谈论起你父亲的时候，你会说他是五绝之一，这是唯一我能让你骄傲的地方了。”

说罢，欧阳锋走到空旷处，站定身子，对岳子然说：“来吧。”

岳子然点头。

若、洛川与石清华站在欧阳锋两侧，这次欧阳锋只是要破岳子然剑招，但他若对岳子然起杀心的话，三人便不客气了。

依旧一团银芒，俩人身影交错而过。

“好快的剑。”欧阳锋站定身子背对岳子然称赞，他这次输的心服口服，他的确破解不了岳子然这一招。

岳子然的剑上鲜血汇聚呈珠，欧阳锋紧跟着一声沉哼，身子栽倒了下去。

吹落剑上的血珠，岳子然叹息一声，道：“你我恩怨已了，你们可以带他走了。”后半句后却是对欧阳克说的。

本以为欧阳锋已死去，脑袋发懵的欧阳克闻言一惊，扭头却见欧阳锋身子挣扎着，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他的脚筋手筋已经被岳子然挑断了，蛤蟆功、灵蛇拳等绝学尽废，或许可以练会原本命运中裘千尺口吐枣核的暗器功夫，但难再对岳子然造成任何威胁了。

“为何不杀了我？”欧阳锋心如死灰的问，他的骄傲让他不许成为弱者，但绝学尽废，不是弱者又是什么？

“是时候该放下自己的骄傲了。”岳子然上前止住他的鲜血，抬头看见了裘千丈，握紧了手中的剑柄，末了摇摇头，道：“你们带他走吧，不要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