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这……你若不写凭条,可就得出银子买了。”夏忱忱想了想说,“要不,你在我家钱庄借银子也成,我让翡翠去说一声,少算你些利息。”
这有区别吗?还不如赊布借凭条呢。
“要不四弟妹,你帮着出银子买了,回头我还给你银子?”季益兰第一次凑夏忱忱这么近。
“也行。”夏忱忱又扭头对翡翠说,“去拿笔墨,让二嫂写个借条。”
“借条?四弟妹,我们妯娌间还要写借条?”季益兰气得站了起来。
“二嫂,你小心着些。”夏忱忱一脸担心地盯着季益兰的肚子。
“我没事,你便实话实说了吧,这事儿成不成?”季益兰扶着腰,嘴角都快拉到下巴颌了。
“二嫂,写个凭条或借条都成啊?你为何就不愿意写呢?”夏忱忱一脸不解地问,之后又恍然大悟道,“莫不是二嫂不会写字?那要不我写,你摁个手印?”
“我堂堂尚书府出身,怎能不会写字?”季益兰觉得夏忱忱是故意羞辱她。
“二嫂可千万别恼,我之前听我爹说,京都出身好的姑娘许多都不识字,不像我们出身不好,需要自己盘帐,所以得识些。”夏忱忱说完,还朝季益兰行了个半礼,以示歉意。
这让季益兰感觉一拳似是打到了棉花上,进退不得。
季益兰很想抬脚就走,可这样也太不划算了,好像自己送上门来受气的。
另一个,季夫人也的确是写了信过来,希望买到这敛云纱。
季益竹嫁的可是东宫,季益兰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与妹妹之间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见夏忱忱软硬不吃,季益兰只能咬牙写下凭条。
只是原本她想要五匹敛云纱,现在只要三匹。
只是出了韶光院,季益兰被风一吹,不禁顿住了脚步,对身边的丫鬟雪杉道:“夏氏的舅母不在江南吗,听说也是大族,怎么还会跑到夏家来赊借?”
“恐是打个比方?”雪杉见季益面色不悦,又说,“要不,回去把凭条拿回来?”
“那还真出钱买不成?我看她以后还会不会真的找我要银子。”季益兰恨恨道,“夏家真是不要脸,一匹料子要两百两银子,这做成了衣裳谁穿得起。”
说是这样说,但季益竹毕竟是进东宫的,寻常料子也送不出手。
这事儿说起来也是可笑,季益芳想方设法地想爬东宫的床,结果给扔回来了,可季益竹却进了东宫。
“二少夫人,五姑娘貌美,往后的前程不可限量呢。”雪杉在季益兰耳边轻声劝解道。。
“也是!”季益兰想到季益竹的容貌,心里的气儿便消了些。
等到太子日后登基为帝,五妹妹定要封妃,自己在这永平王府也是独一份儿。
韶光院这边,翡翠不敢问夏忱忱,便去请教何嬷嬷。
“嬷嬷,那二少夫人的银子定是不会给的,这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么。”翡翠替夏忱忱不平。
“你觉得四少夫人缺这六百两银子?”何嬷嬷脸上波澜不惊。
“这点儿银子对于四少夫人来说算得了什么,就是怕二少夫人得寸进尺,回头还有大少夫人和三少夫人呢。”翡翠想着就头痛,一个二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若是别人,你说得没错,但我瞧着四少夫人不是个会吃亏的人。”何嬷嬷想了一下,又道,“四少夫人若用这六百两银子,掣肘了二少夫人,可不是件极好的事。”
“嗯?”翡翠看向何嬷嬷。
“二少夫人可是写了凭条的。”何嬷嬷笑着说。
“所以二少夫人要么就还钱,要么往后就闭上自己的嘴?”翡翠终于明白过来了。
没等翡翠验证自己的猜想,便出了事。
脱不了干系
晚间,春信亲自到韶光院来,朝夏忱忱行礼道:“四少夫人,王妃请您前往毓秀院叙话。”
毓秀院?夏忱忱秀眉轻挑,难不成提前了?
“春信,为何去毓秀院?”夏忱忱不动声色地问道。
“回四少夫人,您去了便知。”春信脸上始终含着一抹笑,也看不出什么来。
“知道了,我进去换身衣裳便成。”夏忱忱微微点头。
“奴婢等着四少夫人。”春信躬身道。
这意思,是要等着一起走,怕自己不去?夏忱忱给珍珠使了个眼色。
珍珠立即走到春信身边,塞了一个荷包:“四少夫人识得毓秀堂的路,不劳烦春信姑娘带路了。”
春信有些意外,但却没有接,后退一步道:“奴婢不敢打扰四少夫人,奴婢去院门口等着四少夫人。”
说完,朝夏忱忱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四少夫人,不会是二少夫人出了什么事吧?”珍珠都禁不住有些慌了。
“让翡翠出去打听一下。”夏忱忱对珍珠道,“使人去把何嬷嬷叫过来,你伺候我换衣裳。”
何嬷嬷就住在韶光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