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脸上红肿一片,下巴那破了一块皮,渗出斑斑血渍。藏蓝色防寒服上全是脚印,绑着的低马尾凌乱到极点。
她把变形拉长了很多的围巾一点点的收拢到了怀里,问刑南艺:“出什么事了?”
刑南艺没说话。
司意涵耳朵贴近,声音很小:“您悄悄的告诉我,我不告诉任何人。”
不出事,刑南艺怎么会把他的宝贝,和他命一样珍贵的简瑶围巾送给梅拉呢?
司意涵耳朵有点烫,是被打的。
在听到刑南艺说出的话后,更是烫到了极点。
她侧回身子,揉了揉耳朵,抱着也变的很脏的围巾说:“你不是我的刑哥。”
刑南艺怔住。
司意涵的哭泣全是带声音的,她很少会无声的哭,现在就是这样。
她眼尾往下掉眼泪,却面无表情,不带哭腔的说:“把我的刑哥还给我。”
她的刑哥,怎么会告诉她说——这条围巾是我送给梅拉的,是梅拉的东西。
司意涵摇了摇头:“你走开。”
刑南艺看着这样的司意涵,喉间突然没来由的苦涩了,哑声道:“把围巾给她。”
司意涵看着他说:“你走开。”
刑南艺伸手去拿。
司意涵避开,盯着刑南艺一字一顿:“你走开!”
刑南艺手指僵在半空,跟着沉了脸:“别在这发疯。”
司意涵没说话,只是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刑南艺说:“把她的东西,还给她。”
司意涵打断:“这是简瑶的。”
很久没人和刑南艺提过简瑶了,刑南艺愣住。
“你睁开眼看看,这是你身边属于简瑶的唯一一样东西。”司意涵把围巾呈上去:“你睁开眼看看,看清楚再说话。”
刑南艺扒了扒发,没再和司意涵对视。
把她呈上来的围巾取走拍了拍,递给梅拉。
梅拉没接,冷冷的,“烧了。”
刑南艺丢给保姆。
司意涵转动头颅,看见保姆把围巾拿去厨房。
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近,扶着厨房的门框看到灰扑扑的围巾,被保姆投进了炉火。
嗞拉一声。
火苗蹿高。
围巾被火焰吞灭。
司意涵转身走了。
到房间里把门锁上,背对门板滑坐在地。
半响后屈起腿,脸埋进去,低低的说:“所以……我到底算什么?”
简瑶真的不一样。
她是刑南艺的年少和青春,她占据了刑南艺大半数岁月,让他的心很多年都塞不下旁人半寸。
司意涵认了。
比不上简瑶,比不上简瑶的替身。
司意涵真的认了,很久之前就认了。
可为什么。
刑南艺会对一个肮脏狠毒不停欺负她的梅拉动心。
可以把对简瑶的深情,一点不少的也给梅拉。
既然如此。
她算什么?
这么多年跟在他身后,一直跟一直跟,喜欢了他无数年的她,算什么?
司意涵做过心里建设,别僭越别贪心。
可……根本控制不住。
司意涵喃喃:“司意涵,你什么都不算。”
司意涵晕倒在了房间里。
悠悠转醒时,房间里暖烘烘的,温度很高,床也很软,像是和之前一样铺了三层被子。
司意涵掀开被子起身想出去。
走到门口顿了足。
门外保姆抱着孩子和另外一个保姆在聊天。
说刑南艺和梅拉一起去了境外,据说是要去和梅拉的哥哥商量俩人的婚事。
司意涵转身回了床上。
保姆进来看到她醒了,递给她一张纸。
司意涵抱着膝盖打开。
这是刑南艺的字。
——等我回来,我会和你解释,全部。
司意涵把纸塞进枕头下面,蒙上被子,睡了一天一夜。
爬起来后被阿飞送去医院看了脚。
司意涵的脚有旧伤,这次被踹了一脚,扭伤复发。
司意涵拿了药膏后道谢离开。
阿飞推着轮椅小心道:“你和老大吵架了?”
司意涵没说话。
“老大其实很疼你,他走前特意嘱咐我,让我在你醒后带你看医生,要用轮椅,不要让你走路,对了,还让我把你房间烧暖,被子铺好。”
司意涵一言不发。
阿飞也没再说,送她去了实验室。
刑南艺和梅拉走的前一个礼拜。
司意涵被阿飞接送实验室和家。
第八天的时候,阿飞有事没来,送司意涵的变成盛淮。
盛淮有些局促:“是我主动要求的,因为有事想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