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呢,这么说话还不如他继续当他的蚌壳嘴呢!
好想踢他一脚!
不过他现在不是任凭她打骂了,他现在是尊贵的皇太孙了,若是打了他,皇家的人把她杀头怎么办,荣华富贵飞了怎么办?
希锦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
偏偏这时候,阿畴却淡声道:“到时候哭哭啼啼,只说便是有了婚书也没名没分的,实在是没意思,倒是不如不领婚书了。”
他那声音很有些嘲讽的意思,希锦气得脸都白了:“你才是这么想的,你满脑子坏主意,却还反打一耙,阿畴,你可真是发达了,不是吴下阿蒙了,可学会嘲讽我了!”
阿畴:“是吗,我说的有错吗?”
他磨牙:“谁知道你心里惦记着哪个呢!眼巴巴地盼着和离了,也好去外面勾三搭四——”
他说着这话时,却见希锦竟然突然跑过去,抱起来一旁那绣凳。
那绣凳是紫檀木的,为了稳当,很有些份量。
她身娇体弱的,如今勉强抱起来,已经使了吃奶的劲儿。
阿畴:“你做什么?”
希锦颤颤巍巍地抱着那绣凳,直接往前扔,于是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绣凳跌落在地上,之后叽里咕噜地滚远了。
阿畴挑眉看她。
希锦不解恨,她又对他道:“你起来。”
阿畴:“?”
希锦便拽着他的胳膊,费劲地把他拽起来。
阿畴从旁就这么看着,于是他看到,希锦又抱起来他身后那把椅子,之后一个吃奶的劲儿,将那把椅子也扔在了窗户下。
那椅子撞到了一旁桌椅屏风,于是众家具匡当当倒下,发出各样响动,房间乱作一团
希锦看着房间中狼藉,觉得自己总算出了一口气。
她拍拍手,看向一旁的阿畴,这才道:“你看看你做的事吧,敢情你连个名分都没能给我讨来,如今倒是提防着我,怕我和离了跟别家郎君好?你若是惹急了,我——”
谁知道正说着,门外突然响起迅疾的脚步声,紧接着便见楚关带着几个侍卫矫健地冲进了院落中,一直冲到了门前才停下。
那门是半开着的,几位身强体壮的侍卫盯着房间内那乱象,神情凝重戒备,又泛着困惑。
发生了什么事吗?
希锦一怔,狐疑地看着那些侍卫,也有些心慌。
这,这是做什么?
为首的楚关请示地看向阿畴。
阿畴站在那一片狼藉中,负手而立,神情冷漠,声音清淡:“没什么事,我练练手而已。”
练练手?
几个侍卫神情越发困惑,楚关更是蹙眉不解。
阿畴微颔首,之后淡声吩咐:“下去吧。”
楚关到底带着侍卫们离开了,他们走得迅疾,很快院落便恢复了平静,就像他们从不曾出现过一样。
唯有门外廊檐下挂着的黄鹂鸟,正发出声声鸣音。
此时,希锦满心的气焰也瘪下去了。
她微张着唇,看看那一地狼藉,再看看面色肃整的阿畴。
四目相对间,希锦张口结舌,阿畴面无表情。
过了好一会,在那异样的寂静和尴尬中,希锦终于软绵绵憋出一句既理直气壮又没底气的话。
“反正,反正……我要当大娘子!”
希锦开始意识到,她之前想简单了。
阿畴不是什么好人,他给了自己宅子,给了自己珍珠粉面,但是关于名分的事,他竟然没提,就是先把她糊弄过去燕京城,等她人离故土贱,又不好折返回来,之后还不是仰他鼻息,任凭他拿捏。
到时候他给什么,怎么安置她,她还不是忍着?还能说我要回汝城?
汝城一旦离开,那是回不来的!
关键她还翻了大昭法典,对大昭皇室的一些典制更了解了。
大昭后宫嫔妃可说五花八门,一等的有什么贵妃淑妃德妃贤妃,二等的有太仪贵仪淑仪淑容,再往下还有婕妤美人才人贵人,这一个个地往下数,每个名分背后可都是娇滴滴的小娘子啊!
还有皇太孙府,按说除了正经娘娘,还是有郡夫人的。
结果可倒好,他竟然连个郡夫人都没给她捞回来,说他争取了,她想相信都难!
别管什么婚书,她好歹也是原配糟糠妻,还为他生了血脉,就算是开铺子的好了,那她也是没功劳也有苦劳的辛苦掌柜啊!
你发达了,掌柜的不该分点红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