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雇买的奴婢,或者可以说是服侍宫女太监的奴婢,这些私身要认那宫女为养母,但身份低下,除非朝廷放遣,不然终身不得出宫,很多人便一辈子老死在那里,不见天日!
穗儿是万没想到,希锦竟然要将自己打发到宫中做私身,一时也是不敢置信。
这会儿她是真慌了。
这时候,却听侍女来报,说是殿下回府了。
那穗儿一听这个,眼睛顿时亮起一丝希望,她胡乱看向门外,显然盼着阿畴能救她。
希锦见此,便道:“过去传个口信给殿下,就说我让他过来一趟。”
一旁侍女听了,也就过去了。
那穗儿见希锦这么说,也是意外,不过意外之余,越发含泪看向窗外。
而一旁的穗儿显然是像看到救星一样含泪的眼睛发着亮光期盼的看着窗外
希锦看着穗儿此时的情景,道:“你心里只记着他曾经救过你,这样也好,那就让你的殿下,你心中的盖世英雄再一次从天而降,救你一次吧。”
穗儿神情略动了下,她咬着唇,缓慢地看向希锦。
之后,才哭着道:“娘娘,你对我的好,我自然也是心存感恩,但是殿下那里,他——”
她眼泪落下来,话不成句。
希锦听她这语气,明白她是笃定了阿畴会救她的。
这人呢,说来也是奇怪,她怎么就不睁眼呢!
很快阿畴便过来了,他撩起帘子走进来,看希锦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喝香饮,也是疑惑。
他微挑眉:“怎么了,突然叫我过来?”
希锦笑道:“今日庄子里送来的鸡头米,我吃着倒是好,银皮嫩子,你尝尝。”
阿畴看过去,案前鸡头米是用小荷叶包裹着的,掺了麝香,又用红绳子扎起来,装在金盒里的。
他便迳自走过去她面前,坐下来,
希锦也不顾众多丫鬟在场,迳自拈了一颗,直接喂给了阿畴吃。
众丫鬟纷纷低头,并不敢看的。
阿畴便就着她那纤纤玉指,尝了那鸡头米,果然是鲜嫩。
庄子里送来的,都是挑最好的。
希锦笑道:“咱们自己庄子里挑的,我觉得比宫里头赏的那个更嫩呢。”
阿畴颔首:“是好吃。”
希锦又问道:“你不是说要过去拜访太傅吗?怎么这会子回来了?”
阿畴:“本来确实是要过去的,谁知道正好赶上他们女婿有了白事,我估计他们家要忙,我赶过去也不合适,便想着改日吧。”
希锦道:“既是如此,那你记得给人家随一份礼,可别忘了。”
阿畴:“自然是记得,我已经吩咐王詹事去办了,这些都是有陈年旧规的,按照老礼老办就是了。”
希锦:“那就好。”
说话间阿畴看到了跪在一旁的穗儿。
此时的穗儿正是泪珠颤颤,满心期盼,从阿畴进来后,她就一直眼巴巴地盯着阿畴。
如今看阿畴终于看自己,她几乎是扑上来跪在了阿畴的脚边。
她跪在那里,仰脸哭着道:“殿下,殿下,娘娘要把我们卖到宫里去做私身,那做私身的一旦进去便一辈子老死宫中,穗儿不想进宫,穗儿不想做私身,求殿下救我!殿下,救我!”
她这么哭泣哀求着,几乎泪如雨下,好生可怜。
周围人全都屏住呼吸,没人敢吭声。
不过众人还是在那眼角余光中感觉到,皇太孙听了这些言语后,并没有任何反应。
皇太孙一向是冰冷疏淡的,除了对娘娘和小殿下有些笑模样,其它时候似乎对什么都不太上心。
此时这样倒是也正常……
只不过,如此一来,那穗儿的行径便可笑起来。
而此时的穗儿在一番哭求后,也终于意识到,阿畴脸上竟然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波澜……
她心中还存着一丝希望,想着阿畴没听明白,便待要细细诉说哀求。
谁知道阿畴已经道:“去宫里做私身?这样也好,可保一生衣食无忧,也是一个好去处。”
声音很轻淡,仿佛完全没看到她的眼泪,也没听到她的哀求。
她含着泪,在那朦胧泪光中看着阿畴,她不明白怎么了。
为什么,为什么殿下不帮她说话?
这时候,她听到上方那男子终于开口了。
他用一种就事论事的语气道:“娘娘心善,给你一个不错的去处,有什么好哭的,还不赶紧谢娘娘的恩?”
穗儿听得这话,她仰脸看向阿畴。
她是跪着的,跪在那里,姿态卑微,而眼前的男人身形挺拔颀长,满身的矜贵。
曾经啊,就是这样的他,在她以为自己要被糟蹋,以为自己这辈子要完了的时候,他就那么犹如金甲真神一般从天而降,救她于苦海之中。
只是这次,她泪流满面,满是期盼,盼着他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