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双能不气嘛,温流光好歹得了个圣者之器,李逾得了本帝主手札,他什么都没得到,就抓了一面祭旗,还有一点没什么用的灵力。”
说到后面,她皱皱眉,也有点想不通:“按理说,也不至于啊,帝主出手给东西一向大方。”
温禾安忆起袖子里的令牌,听她跟报菜名似的报这些东西,倏然问:“你能看到我得了些什么吗。”
她挺想知道那些绿色灵力是什么来历。
“很庞大的力量,生机浓郁,能用来提升修为,滋养身体,还能喂养圣者之器。”凌枝一本正经地颔首:“是好东西。”
温禾安点点头,又问:“还有别的吗?”
“没了,我就看到这么多。”
凌枝摊摊手,摸了摸自己眼睛,知道她这是有事要问,也好奇了:“是不是还有什么让你摸不着头脑的好处?”
温禾安不否认,低低嗯了声。
她一说话,陆屿然的视线总会不经然落过来,此时也不例外。
温禾安将那块最后掉落在怀中的令牌拿出来,放在桌面上,说:“还有这个。”
这令牌上的花纹太熟悉,熟悉到扎眼。
凌枝瞳孔一缩,她从自己的灵界中摁住一块同样的令牌,深深吸了口气,终是放下了筷子:“十二神令。”
她下意识转头看陆屿然,发现他也挺直了背,身体倾直,眯了下眼睛。
温禾安听着这个称呼,有些诧异,又觉得在意料之中。她和帝主同修十二神录,帝主修至大成,成为一个时代的象征,所掌令牌以此为名,不稀奇。
凌枝解释:“十二神令,代表着帝主的认可,同时意味着持令者为九州天地做出了罕世善举。”
她拿筷子敲一敲碗边,叮当地响,直言不讳:“你悄悄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好事啦?”
庭院中灯盏光亮氤氲, 照在令牌上,撒出几道朦胧的光晕,显得分外神秘。
凌枝说话向来是这样, 直言不讳, 懒得拐弯抹角,温禾安习惯了,让她感到诧异的是这句话本身的含义。她沉思了一会,将令牌拿回来,用指腹摩挲边角。
令牌是最后一刻突然掉落的, 她还没来得及好好看。
它只有掌心大,肉眼看有玉的温润冰透, 真正握在手里才知材质更像金属,棱角坚硬, 冰凉, 图腾纹理冥冥中勾勒出难以形容的玄妙力量。
饭桌上一时没有别的声音,凌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但她怕还不够清楚, 抬手随意指了指陆屿然,昂昂下巴:“呐, 他也有。”
这两人是最有资格获得十二神令的。
没有才不正常。
温禾安不是天生被选中的人,她少年困苦,遭遇实在不顺, 年轻轻轻便学会了所有能学会的夹缝中求生的本事。她很小便会看人脸色,故作乖觉,拙劣又自以为是的用手段操控局势, 时至今日,这个习惯仍然保留着。
为天都做事时, 她手中没少染血,那些人并非全然罪大恶极。
因而此时此刻,她与商淮和罗青山一同愣怔,直到夜风拂动衣角,才侧了下头,意识到很可能指的是自己的第八感。
凌枝一看她脸上罕见的空白神情,没等她说话,也懂了:“哦。我忘了,你只记得自己做过的不那么尽善尽美的事。”
她对自己要求太严了,别人都是揪着自己的闪闪发亮的优点欣赏,她却总回首看自己不太完美的地方,人不是玉,哪有无暇的。
温禾安低头看看掌心,唇角几次提起,又压落,最后缓声问:“十二神令,有什么用途吗?”
“据我推测,可能跟帝位归属有关。”
凌枝看了看陆屿然,他跟谁都离得远,只跟温禾安靠得近,唇角弧度一点没变,看样子是没意见,她于是将自己那块和温禾安手里的那块欢欢喜喜一碰,碰出错落的响声,示意她来看上面衔接的花纹:“从边角拼接的图案看,令牌一共有八块。我两块,你一块,陆屿然手里有三块了,但你我都进了秘境,他还没,估计秘境中还会再获得一块。这样算算,七块都定了,只有一块还在外面。”
她指尖碰了碰桌沿,碰得身边坐着的罗青山一懵,商淮见状扶了下额,给她递了块蒸得只有拇指大小的枣泥糕过去。却听到她神秘兮兮,一口气不喘地道:“世上知道此事的人不多,你,我,陆屿然,巫山几个位高权重的老头,还有你身边这两位。八枚令牌,陆屿然抓了一半,剩下一半暂时分散在你我手中,呐,若是哪天突然有人袭击你要夺令牌,你知道最先该抓哪几个吧?”
商淮险些被这大变脸的态度气笑了,罗青山已经无声又无辜地垂下了头,心中万分后悔——庆功宴关他什么事呢?他来做什么呢?
知道得越多。
死得越快
本来一个妖血,就够他愁的了。
话说到这份上,陆屿然仍然无动于衷,眼神在温禾安身上停留了会。她吃了不少辛辣菜,鼻翼渗了点汗珠,唇也艳艳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