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偶消失后,释心只觉周身的虚弱感消失了,腹部一直不断汲取着能量的小崽子也安分了。
释心抬头,眸中金光一点点的满溢出来。
他抬手,有金光从四面八方被抽离出来,只是那些金光掺杂着黑气,变得脏污浑浊。
此时仍旧在争吵打架的卜男等人只觉头脑一清,纷纷停了下来,看着彼此手里的东西和一地的狼藉,互相大眼瞪小眼,一头雾水。
阮希眼前的血色也消失了,他看着倔强站在他面前的汪诗扬,只觉得浑身发抖。
他刚刚差一点就要杀了她!
想到此阮希猛地上前抱住同样处在疑惑中的汪诗扬,若是平时,汪诗扬一定要狠狠推开他。
但此时感受着拥抱着她颤抖的身体,不自觉的伸手拍了拍阮希的后背,也回抱了回去。
释心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有些事,也许是命中注定。
若是他肚子里没有这个崽子,这些掺杂着黑气的金光他将无法再吸收回身体内。
但巧就巧在他肚子里有了殷羲的小崽子,那些黑气刚好成为孕育小崽子最好的养分。
同时,真正的殷羲从门外缓缓走了进来。
他面上带着对甄云的嘲讽:千万年,我怎会认不出释心?如果不是因为我无法插手他的劫,又怎么会让你快活到此时?
甄云手里还拎着那把剑,他双目怒瞪,看着缓缓向他走来的释心,心中仍旧有着把握。
只因他手里这把剑。
释心,当年殷羲能够一剑将你送入轮回,如今这剑在我手里,我同样可以一剑将你打入地狱!
释心步伐不停,他破碎的袍角在肆意扩散的金光中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瞳孔中的金光随着他的走动在空中留下金色的行动轨迹,听到甄云的话,释心笑了。
他笑得畅快又肆意,仿佛甄云是什么跳梁小丑。
你是不是忘了,千万年过去了,如今已是末法时期,佛祖早就在千年前消失了,如今这世界上,只有我这唯一的一尊佛,你想要用那把破铜烂铁伤我?
甄云不信:但你却仍旧受着如来的压制,直到今年才能收回力量,这把剑又怎么会没有用?
释心已经来到了甄云面前,甄云一剑刺向释心。
自然是因为压着我的不只有如来,还有天道!
释心不闪也不躲,任由甄云冲了过来。
那把剑在靠近释心时,从剑尖开始,一点点的破碎断裂,直到只剩一个光秃秃的剑柄。
同时释心伸手,五指并起竖起成掌,一掌拍到了甄云的胸口。
一个卍字符从释心的掌心逐渐变大,将甄云压在地上。
甄云所有的镇定都消失不见,金光烫的他浑身剧痛。
他挣扎嘶吼,看着释心和殷羲谩骂着。
你们佛家都是虚伪的小人!什么渡化众生!释心!你连你自己都渡不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周身黑气缭绕!哪里还有一点佛的样子!
不等甄云再多叫嚣,他最终被卍字符压的粉碎。
甄云消失,变成了无数可怕浓厚的黑雾,慌忙向四处逃窜,却被站在门口的殷羲纷纷吸入体内。
黑气散尽,释心周身的金光仍旧环绕,丝丝缕缕的黑光缠着金光环绕在他的周围。
释心弯腰,捡起那柄剑柄,指尖用力,剑柄变成了粉末。
殷羲仍旧站在门口,看着站在金光与黑光中央的释心,半响没有开口说话。
释心摊开手掌,剑柄的粉末从掌心滑落。
他轻轻吹了一口气,这才看向殷羲。
他说:结束了。
千千万万年,殷羲等这一句结束,等了多久,他自己都快忘记了。
殷羲终于动了,一步一步慢慢向释心走去,他走到释心身前,抬手摘下了他一直缠在脖颈间的纱布。
白色的纱布在他身后蜿蜒出一条洁白的路,在殷羲的脖颈正中央,有两个由金光篆刻的梵文,那是梵文中最古老的写法。
这两个字是,释心。
殷羲走到了释心面前,半跪下去,执起释心的手,带着他的指尖碰触自己的脖颈。
释心,渡我。
释心摸着那两个曾经由他亲手写上的字,摇了摇头。
我如今已成堕佛,如何渡你?我连自己都渡不了。
殷羲抬头,黑眸中满是执着。
释心弯腰,轻轻吻在了殷羲的眼角。
同时他点在殷羲脖颈的指尖溢出黑金色的光芒,光芒像有生命一般,很快形成了释心两个字重新刻在了殷羲的脖颈。
只不过此时那两个字再也不是纯粹的金光,而是金与黑纠缠形成的两个字。
释心弯起唇角,眸中是恶作剧得逞的狡黠。
不过,我可以和你一同堕落。
释心拉着殷羲站起来,两个人站在被金光冲击破碎的残破休息室内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