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看着她那和往日完全不同的嘴脸,实在是痛心疾首又无可奈何:“翔云, 这个婆子,不但害了弟妹,还害了咱们的辉哥儿, 辉哥儿——”
说到这里, 他几乎不忍心说出的,毕竟这件事是翔云郡主的伤疤,也是他的伤疤, 说一次就是揭一次,每一次都是血淋淋的痛。
“辉哥儿就是被人害的,应就是这个婆子下药害的,你可知道?”
齐大的声音疲惫又沉重。
然而翔云郡主听得这个,却是根本不信的。
她越发觉得眼前的齐大好笑了:“你以为你如今说这个哄我,我会信吗?我怎么可能信!!”
她最后一句话几乎是歇斯底里吼出来的,她盯着旁边的顾嘉,怒吼道:“不错,是我,是我让孙嬷嬷干的,是我设法找到的这药,是要让孙嬷嬷下到顾嘉的饭食里,我就是要顾嘉这一胎留不下来,就是要她这辈子都生不出孩子,就是要让她痛苦一生!”
她说完这话的时候,齐大伸出手来,直接给了她一巴掌。
男人的力气大,翔云郡主又是体弱的,一巴掌过去,翔云郡主脚下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在那里。
周围的人都没有一个上前阻拦的,就连容氏也都静默地站在那里看着。
就连翔云郡主自己的丫鬟也都不敢上前了。
旁边的顾嘉却轻轻拧起了眉。
翔云郡主对她的恨,她感觉到了。
这种恨简直是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所以上辈子的翔云郡主也是抱着这种恨意来对她下药,让她四年无出吗?
为什么?
齐二过来,扶住了她的后腰。
她被翔云郡主这么凶狠地指着诅咒,他怕她怀着身子受不了。
他低声道:“嘉嘉,你先回去歇息吧,这里的事——”
顾嘉知道他的意思,摇头:“不,我要听着。”
说着,她望向了翔云郡主:“我要听着,听听你为什么这么恨我?同在孟国公府,同样是齐家的媳妇,我可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对你不住的事,竟惹得你如此待我!我虽未必有多好,但是对你,我自认仁至义尽,也从未有过不好的心思。”
这时候齐胭也过来,体贴地扶住顾嘉,对齐二道:“二哥哥不必担心,我来照料着嫂嫂。”
齐二见此,对齐胭点点头,这才放开顾嘉。
齐大在打了妻子那一巴掌后,一声不吭地盯着自己的妻子,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她是需要说出一个理由来的。
自己生下残缺的孩子,便心生嫉妒,对妯娌下手,这样的理由,他不认。
他没办法相信自己同床共枕一年多的妻子竟然是这样的人,更不敢相信北峻王府出来的郡主是这样的做派!
翔云郡主却突然大哭起来:“你们都向着顾嘉,全都向着顾嘉,从来没人在意我的感受!她害了我,她对付我,可是你们呢,你们一个个,全都和她好,你们想过我的感受吗?”
她指着齐胭的鼻子:“还有你,你和她情同姐妹,处处和她好,同样是当嫂子的,你想过我吗?”
此时的翔云郡主面目狰狞,齐胭顿时不敢吭声了。
她第一次被吓到了。
齐大再也受不了了,他不想听翔云郡主说了。
翔云郡主说顾嘉害了她?
齐大冷笑,直接过去,就要去抓孙嬷嬷。
翔云郡主看到了,倔强地起来,扑过去,就要护着孙嬷嬷:“你打她是吗,你先打我吧!你不是会打我吗,你再打啊!”
齐大几乎想抬腿直接给翔云郡主一脚,他咬牙切齿地道:“疯子,你疯了!”
翔云郡主:“对,我就是疯了,我就是疯子,从我生下辉哥儿的时候,我就已经疯了!我还有脸活在这世上吗?我不疯还怎么活?”
撕心裂肺的话,痛得让人几乎听不下去。
齐大愣了下后,直接一把将翔云郡主甩开,揪着孙嬷嬷:“说,说你都干了什么!说,你有没有给郡主下药?”
孙嬷嬷这个时候能说什么,她吓得犹如筛糠一般,嘴里胡乱喊着郡主郡主的,没一句囫囵话。
翔云郡主倔劲起来了,周围连个扶她的人都没有,她自己爬起来往齐大那里扑:“放开她!”
就在这夫妻两个人揪扯的时候,齐二厉声呵道:“绿织,你还不老实说,你姑姑除了给二少奶奶下药,还做过什么?”
齐二乃是朝廷重臣,金銮殿上,气势巍然,曾与三朝老臣对峙而丝毫不惧的,如今他这一声厉斥,翔云郡主的嘶吼声暂时停下。
不过她不屑地冷笑:“又在和我编什么谎!”
绿织怯生生地看了眼齐二。
她是怕齐二的。
她想起来齐二曾说过的那些可怕后果,瑟瑟发抖,毕竟她姑姑只是一个嬷嬷罢了,生死大权都在齐二手里握着,她并不敢胡说的,再说……想到小少爷那样,她就半夜里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