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将人交给他,他有必胜的把握。可他哪里来的把握?”
“因为他送了十万军民到了北戎后方。”谢恒眼中有了了然,“只要出兵夹击,他有必胜的把握。”
“可他没有同朕说。”李宗笑起来,“他害怕朕对这些人不利,害怕朕告诉北戎这些人的位置,让北戎歼灭他们。你说我不信他,可他信朕吗?”
李宗说着,眼泪落下来,他一边哭一边笑:“你们总说朕多疑,可朕没有付出过吗?是他,是崔清平,他负朕!当年他但凡多信朕一分,他就不会死!”
“那我娘呢?”
论起这些过去,谢恒语气忍不住有些激动。
他想到崔慕华自尽那一刻,想起他趴在地上,一步一步往前爬到母亲血里那一刻,他忍不住道:“你说你要我们的信任。可在舅舅回来之前,在你所谓的等待之时,我娘已经死了!姨母死了,崔家满门入狱,你让舅舅、让我们,如何信你?!”
这话问出来,李宗终于无法再答。
他沉默下来,过了许久,才道:“朕没想杀她们。”
提及崔慕华和崔涟漪,李宗声音中终于有了哑意:“朕当初只是想用圣照和涟漪逼你娘说出实话,结果没想到你回来,她看见你,怕郑道初杀你,就自尽了,朕来不及拦她。等后来……你舅舅被俘,边境战事都已经结束,王郑两家盯着朕……朕不得不杀。”
“还有呢?”
谢恒眼中都是死寂,他看着李宗:“你的罪,只有这些了吗?”
李宗没说话,他静默着缓了许久,才道:“所以,你今日是来兴师问罪的?”
说着,李宗抬眸看向谢恒:“同我说这些,就是为了讨个公道?”
“那这个公道,陛下给吗?”
谢恒平静询问,李宗笑起来:“你不会只来问朕这个问题,说吧,你要什么,你有什么?”
“李圣照还活着。”
谢恒开口,李宗毫不意外,他平静道:“是那个叫崔君烨的孩子吗?”
“你知道?”
“感觉过。”李宗轻笑,“有时候朕看着他,就会想起圣照。以前朕一直觉得自己是多想,没想到,”李宗抬眸看向谢恒,“你有这个本事。所以你现在想做什么?”
“册封他为监国太子,为崔氏平反,重启《大夏律》。”
谢恒冷静开口,他每一句话都像走了一条长路。
李宗注视着他:“你的筹码呢?”
“你给洛婉清的八万人,连同司州两万军队已经拿下边境十城,同北戎议和,迎回当年留在昆仑的军队。这只军队,加监察司,还有秦谢两大世家,够不够?”
李宗听他说话,盯着谢恒,许久之后,他抬起手来,轻轻鼓掌:“好,很好。有兵、有权、有钱,朕若不答应,岂不是傻子?”
谢恒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只听李宗道:“所以,当初秦文宴那个案子,是你故意施恩秦珏?”
“是。”
“尚文到底谁杀的?”
“我。”
“东宫六率,是你故意陷害?”
“本就该死,和玉关大捷就是他们射杀的百姓。”
“你婚宴的刺客到底是王郑两家的人,还是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