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怦怦乱跳,还是鼓起勇气开始把话题抛给平贵人,说的话都是觉禅氏教她的。提起太子,佟嫔心里颤悠悠地说:“太子从前在钮祜禄皇后膝下抚养,听说皇后是为了救太子才沉入冰湖,因此染病不治身亡。上个月皇后忌辰,太子前往祭奠,听说太子又在陵前落泪了。我没赶上当年的光景,可是宫里人都说皇后和太子感情深厚,如此看来,还真是很深厚。”
平贵人果然很不屑,嗤笑一声:“若非我太年轻,不然早早入宫,必然是我来抚养太子,又怎会有钮祜禄皇后什么事?再说太子那会儿才多大,能记住多少事?”
佟嫔笑道:“太子终归要皇后抚养才行的。”
“那是当年没人能和她争,皇贵妃那会儿不是太年轻吗?”平贵人傲气十足,察觉到自己忽略了佟嫔的姐姐皇贵妃,总算还客气了一句,但转眼又厌恶地说,“姐姐可不要再提什么皇后为了救太子才染病的话,弄得好像咱们太子害死了钮祜禄皇后。为什么要让他一个小孩子背负这份责任,该忘记的事就该忘得干干净净,提起来做什么?”
佟嫔心里听得直发慌,犹豫着是不是别让平贵人继续说下去,可人家越发变本加厉地说:“若不是钮祜禄皇后自己生不出,她也不会对太子好,假惺惺地做出慈母的样子,骗了全天下的人。”
这些话一字不差地进了温贵妃的耳朵。姐姐昔日对她疼爱有加,她也亲眼看到姐姐和太子如何母子情深。她相信太子多少还记着一些,她相信太子如今的眼泪是真情实意,可到了小赫舍里的嘴里,怎么就变得那么难听?她一个什么都没经历过的人,凭什么在这里大放厥词?
觉禅氏猜到平贵人会对佟嫔抛给她的话题不屑,也没敢想她能说出这么难听不敬的话。她怎么会晓得,当日平贵人对索额图说,在佟嫔面前喊打喊杀都不怕,所以会对佟嫔毫无顾忌。也看得出来她把佟嫔吃得死死的,料定了她不敢去找皇贵妃搬弄是非或求助。
正想这些,身旁的人往前走了,觉禅氏赶紧跟上来。便听温贵妃冷声道:“皇上都年年叮嘱太子祭奠钮祜禄皇后,怎么平贵人就觉得不该提起来呢?平贵人若是觉得皇上的旨意有偏颇,不如本宫领你去乾清宫,你把这些话,再对皇上说说?”
亭子里的人乍见贵妃出现,都惊得脸色煞白。平贵人欺软怕硬,温贵妃真冷脸这样说她,她就了。
温贵妃瞪着她,一面呵斥佟嫔:“你怎么教宫里人规矩的,见了本宫不用行礼?”
佟嫔赶紧请安,她一屈膝,平贵人也只有跟着跪下来。温贵妃扶着冬云在凳子上坐下,抬手让佟嫔起来,却不许平贵人动一动,冷冷地含笑问她:“你见过你爷爷吗?”
平贵人怔怔地摇了摇头,他的祖父索尼早在康熙六年就过世了,她那会儿还没出生呢。
温贵妃又问她:“那赫舍里皇后呢?”
平贵人越来越窘迫,依旧是摇头,她和姐姐虽然见过,可她当初还是个奶娃娃,所以在她的记忆里,从没有姐妹相见的景象。
温贵妃冷幽幽一笑,再问她:“开国五大臣是哪几位,妹妹可知道?”
“嫔妾……”
“佟嫔,你知道吗?”温贵妃却突然不要平贵人回答了。
佟嫔吓得战战兢兢,低垂着脑袋说:“娘娘的祖父额亦都大人,是开国五大臣之首,太祖皇帝视额亦都大人为莫逆之交。”
平贵人难堪地抿着唇,温贵妃却问佟嫔:“还有呢?”
佟嫔很是为难,已经有些说不出话了。边上觉禅氏便替她继续说:“另外四位大人,分别是费英东、何和理、扈尔汉、安费扬古。”
温贵妃出身钮祜禄氏,其余四大臣则分别是瓜尔佳氏、董鄂氏、佟佳氏、觉尔察氏。钮祜禄皇后临终前曾对岚琪说,她是后宫里出身最尊贵的女人,说鳌拜嘲讽赫舍里皇后乃满洲下人之女,不配做大清皇帝的皇后。鳌拜出自瓜尔佳氏,自然看不起索尼之辈,如今平贵人处处自恃高人一等,追根溯源,在温贵妃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难怪温贵妃会对觉禅氏说,要平贵人回去扫扫祖宗牌位,认清自家门楣了。此刻她故意“哦”了一声:“原来平贵人的爷爷,不在其中。”
平贵人已是十分难堪,温贵妃没再继续为难她。她还满心要在这里等一等皇帝,伸手指了指佟嫔:“带平贵人回去吧,她看着脸色不大好,园子里风景虽美,总有花粉柳絮,别染上了不舒服。”
佟嫔领命,让平贵人跟她走。小赫舍里满脸不服气,可又不敢对温贵妃胡言乱语,被身边的宫女一左一右架着走开。温贵妃瞧着她离去,冷冷地说:“她姐姐让我姐姐伤心了一辈子,亏得我姐姐善待太子,到头来还被她这样嗤笑。”
觉禅氏立在一旁不言语,又听温贵妃吩咐冬云:“看着点儿储秀宫的动静,她口出狂言侮辱我姐姐,我就不能饶她,哪怕是为姐姐出口恶气也好。”
觉禅氏起先还想不到温贵妃要冬云盯着储秀宫做什么,她只是想让这两个人对立起来。谁料两日后皇帝又一次翻平贵人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