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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15「万一我来看我太姥呢?」(1 / 2)

蒋颂记忆里,雁稚回怀孕的这一年初春,京市下过一场很迟的冬雪。

除夕前夜,鹅毛般的雪片纷纷扬扬落下来的时候,书房内还未休息的男人撑着额头,看视频聊天的手机屏幕上,雁稚回抱着手机打瞌睡的脸。

他无意中瞥见窗外渐亮的白色,这才恍然意识到,命运又推着人生向前了一步。

除夕要回老宅吃饭,蒋雁两家都是这样,于是落单的雁平桨成为一个棘手的存在。

“我不能跟您回爷爷家去吗?”雁平桨想看看十来岁的表姐蒋娜娜。

蒋颂在整理给家里小孩子们发的红包,闻言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等全部理好,从里面抽了一个最厚的递给他:“来,至于是过零岁的年,还是二十一岁的年,你自己看吧。”

雁平桨不满父亲对自己提问的忽略,但看清楚红包的厚度后,还是接了过去。

“实在不行……我去找我妈吧!”雁平桨觉得自己这个突然蹦出来的想法特别好:“您不方便,妈妈一定方便。”

蒋颂看了他一眼,忍住用手边的红包敲儿子脑袋的想法,道:“过年让我省点心,可以吗?”

雁平桨大概是所有穿越者里最如鱼得水的一个,他没有什么遗憾,也没有什么执念,喜欢的人才刚刚出生,更谈不上破镜重圆。

会所打台球打了一个月,雁平桨终于打烦了,而年关天气降温湖面结冰,没法再伪装成社会青年同所在小区的大爷到西山钓鱼,他只有去找新的乐子。

蒋颂那句话言外之意就是不让他去,但雁平桨随心所欲惯了,才出了门就开始琢磨到哪儿去找雁稚回。他前阵子加了妈妈的联系方式,初打没人接,又打了一次,妈妈才接通。

她好像有事,急匆匆跟他道:“好啦,来我爷爷家吧,我跟人说一声,给你开门。”

回来后遇见的熟面孔其实不多,爸妈,再加上哈哈,雁平桨其实也只见了几个人。他开车到太爷爷家附近,才停了车,就看到熟面孔。

是宋老师。

“鹅?”雁平桨瞪大了眼睛,颇为震惊。

宋老师叫宋承英,是雁平桨本科一门专业课的老师,跟他妈妈是同事。雁平桨印象里,学院某次国庆聚餐,同学说起有的老师有宗教忌讳,导致每次订饭店都要费一番功夫。

“有的老师”,指的好像就是这位宋老师。

他原来这么早就跟妈妈认识吗?

雁平桨皱了皱眉,表情正经起来,熄火下车,在车里等了片刻,才假作雁稚回的朋友上门拜访。

关于太爷爷家的记忆好像只停留在五六岁,并不很深。雁平桨被人带着领进堂厅,接过茶杯边喝边等。

带他的老伯很好说话,雁平桨适当问起宋承英的去处,老伯一怔:“呀,你也是老先生女儿介绍来的吗?我听错了,还以为你是稚回的同学呢……来,我带你过去吧。”

雁平桨起身,淡定地跟了过去。

老伯把他领到了院南的花园,雁平桨走进去,远远看到妈妈正和宋老师站在一起。她穿着缎面的裙子,像一支瘦瘦的粉色的茶花。

这么看着,两人年龄是差不多。雁平桨好奇得不得了,放轻脚步,小心靠近。

雁稚回正在听宋承英讲话,她把手背在身后,心不在焉地用脚尖蹭地上的草芽。裙子兜做得浅,手蹭来蹭去,先前重逢发生关系那次,蒋颂早晨用来给她扎头发的发绳,却不知为什么,突然掉出来了。

“……嗯?你的发圈掉了。”宋承英暂停闲聊,俯身帮她捡起来。

雁稚回点头接过,鬼使神差地,突然想起十八岁前夕,第一次试探蒋颂那次,男人隔着薄藤色的丝巾,嘴唇蹭过她嘴巴的感受。

软,干燥,像是没有温度的东西。但因为近在咫尺的视线给予了不可忽视的压力,而丝巾柔软,带着她房间熏香的柚子味儿,所以总觉得那个触碰像一种不可名状的抚摸,从她唇畔唇角往下,把身体因为纤瘦所显出的骨骼痕迹都轻柔地揉捏过来。

比如肩胛,手腕,骨节,肋骨,脊背,胯骨,膝盖,脚腕,以及大腿根那里在紧并双腿时明显感受到存在的腿骨。

像春冰,她岌岌可危地踩在上面,随时随地都被那种冰凉汹涌的水流威胁着。

荣格说人所能想到的第一种水体是对性生活的评价。

原来她对跟蒋颂做爱的感受,是濒死的安全。

雁稚回的脸变得很红,她想起来男人如何强硬地按着她接吻,丝巾在齿尖被舔得好湿,搞得她到最后,不知道那种空虚的感觉到底来自上面还是下面。

好沉默好霸道,很会一言不发地骗人。虽然用了这么坏的形容词描述他,但总之就是,都很好……

雁稚回低下头,匆匆把发圈塞进口袋,因为满脑子里都是蒋颂,脸颊到耳朵脖颈全红了,阳光下,粉色晕了整片皮肤。

宋承英不可避免地产生误会,以为是女孩子为他的殷勤而害羞。

少男少女怀春都是这样的。他适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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